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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延》,《莫塔》。这两篇小说的名字如此相似。然而,仅此而已。
故事都是发生在北京。北京是一个适合发生故事的地方么?我不知道。我在那里的一所大学旁边的一间小旅馆住了半年,没有故事,唯一的收获是在几个月不黑风不高的晚上被声声高亢声嘶力竭婉转低鸣沉吟欢唱的叫床声逼得火冒三丈怒火冲天然后濒临崩溃,最后在离开北京之前,站在首都机场航站楼前”依依不舍“的再三回首,再见了,大嗓门的北方姑娘们,别了,声声动情的现场直播。 这个城市与我之间缺乏一些感情上的共鸣。我是带着一丝憧憬而来的,为了那些红墙绿瓦,为了那些千年风雨后渗入砖石的人名与事件。然而这一点幻想很快就破灭了。二环三环四环五环 ,高架高速高楼高铁,一点点磨灭我的激情。几天后顺着长安街一路过来,西单天安门广场王府井东单,完全心死。
日子越过越无聊了。闲的时候我想忙起来,忙的时候我想闲下来。我不习惯什么事都不做,除了吃喝拉撒睡。可是我又不希望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时不时被人问是否失踪了坠机了长眠了永垂不朽了。我很矛盾,又有一些茫然。这种迷离的状态经常困扰着我,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没有充足的钱,可是我又憧憬钱足够花的生活,然而我又无法通过我的日常工作达到我的目的。所以,所以,我无聊得难受得要死。 日子过得难受时,就应该读一些童话,居延就是一个童话。居延是开在钢筋水泥中一朵清新的小花。居延是往往来来面无表情的陌生人中一个温暖的笑脸。居延是阴霾的天灰沉沉的云空空的街道冰冷冷的墙角一束光线,穿过玻璃幕墙穿过咖啡座穿过肌肉纹理,为苍白乏力的心脏涂抹一层明亮。
我的一个朋友去了玉渊潭 ,去了天坛,去了故宫,去了长城,去了王府井,去了十三陵,去了香山,去了三元里,因为史铁生的缘故还去了一趟地坛,接着又跑到了拒马河,忙活了半个月,然后一天晚上我们在地摊上吃麻辣烫,一杯燕京下肚,他酝酿了许久,深情的说了句,真想回大城市信宜去看看啊 。 大城市信宜和大城市怀乡,是我心里面一直希望回去的两个地方。然而希望通常代表着不必指望。所以我继续睡我的觉,他继续去天子脚下晃悠,演绎一出出新版的陈焕生上城。有一天他跑来找我,说在中关村遇到了他的梦中仙子。当时该女子正在路边拿着手机发信息,她偶然的一抬头,我朋友顿时如五雷轰顶,惊为天人。然而正在他徘徊许久挣扎不已终于决定豁出去上前搭讪之时,一台奥迪A6停在该女子身前。仙子上车后,奥迪从排气管喷出一股气体来嘲笑我朋友,然后扬长而去。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朋友捶胸敲腿痛心疾首惋惜痛苦辛酸凄凉愤恨怨怒。我听得摇摇欲睡。然而一瞬间我朋友脸上又换了一副神情,让我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好奇的问,你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来了一辆奥迪A6呢?我懒懒的回了句,奥迪是公务员专用车,开宝马奔驰的是暴发户,开奥迪A6的一般是司机,后面坐着个政府高官。我不知道我朋友明不明白我的话。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莫塔。莫塔也是在街上被奥迪A6接走的。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或许,接那个仙子的那辆奥迪就是曾经接过莫塔的那辆?然而,那个女孩子却不会再是莫塔了。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相似的故事。所谓的命运的主宰,其实只是一个不断翻拍烂片的三流导演。之所以有那些让我们难以忘怀的伤痛,是因为剧本写得太坏。莫塔也好,非莫塔也好,顺着这条路走过来的人,只是她们那个悲悯的群体,这个悲惨世界的缩影而已。
后来我朋友发信息和我说,他那天遇见仙子的地方不是中关村,是海淀。我回信息骂他是傻X。中关村不就是在海淀区么? 每次我来北京,都会携带着到海淀走走的想法,然而始终未能成行。想去是因为海淀的那一堆名校,最终没有去也是因为海淀的那一堆名校。我有一个四川藏族的网友,他发给我看他在北大和清华校门前的照片,他说,就像到了梅里雪山和纳木错。我不是热情激动的少年了,并没有朝圣的感觉。我想去那里看看,却又觉得校园,即使是中国最顶尖学校的校园,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到那里做什么呢?拜读仲少提到的地摊上的诗集《我家乡的乌鸦不曾到过北京》?我关心的,无非只有人民币而已。 那些浇熄了泯灭了黯淡了灰冷了的,就让它埋在黑暗中吧。过去的,始终是过去了。
唐妥每天早上到北大清华的校园去贴寻人告示,寻找那个唐妥自己都从来不相信可以找得到的刘方域。居延说,算了吧,唐妥,不用贴了。唐妥依然不曾停止。仿佛是在尽人事,仿佛已经是一个习惯。或许唐妥内心是不希望找到刘方域的,或许唐妥后来只是不明白,即使没有找到刘方域,居延也已经不是刘方域的居延,而是唐妥的居延。 刚登场的居延纯真得让人揪心的疼。你很难想象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这样的水晶人儿。杨绛说,钱钟书写《围城》时,因为偏爱唐晓芙,所以不舍得让她嫁给方鸿渐,才有了后来孙小姐的出场。《居延》的作者或许也正是因为心疼居延,才在故事的最后,安排了居延与刘方域擦身而过回眸对视却散如路人的情节。我除了心疼居延,也心疼唐妥,所以我宁愿故事的结局是花好月圆,哪怕喜剧没有悲剧让人记忆深刻。作者与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吧?只是不知道居延和唐妥成就了这个故事,还是这个故事成就了唐妥和居延?
我爱莫塔。爱莫塔的真诚率直,爱莫塔的独立,不服输,爱莫塔的孝顺。 我怨莫塔,怨莫塔的重物质,怨莫塔走了不正确的路——我并没有权利去评价这是不正确的。在沉重的生活威逼下,在吃穿用度的现实生活前,谁又能保证自己选择的一定是自己心中的那条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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