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簸箕炊 [attach]955084[/attach] 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在化北山区,中元节有着吃簸箕炊的习俗。当年家乡人“全民动手”炊簸箕炊的热闹情景,又一幕幕地浮现眼前。簸箕炊,是用大米浸泡磨成浆后,盛在簸箕上炊熟而得名。簸箕炊也是茂名的特色美食,无论是集贸市场或是街边小巷,经常见到卖簸箕炊的,香喷喷的簸箕炊令人“食过返寻味”。在我的家乡,农历七月十三这天,村子里仅有的那台豆腐磨,忙得像六月的风车——无时停。家庭主妇们为了赶个“早”,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大早就挑着浸泡好的大米朝磨坊走去。磨坊里,磨被推得“叽里嘎啦”作响,仿若弹奏优美的晨曲。陆续前来的主妇们按先后顺序排队。这个磨完了,挑着粉水回家去,那个又接着舀米上磨。孩子们当中,有帮着母亲舀米上磨的,也有凑热闹来玩的。主妇们当中如果没有“助手”的,就互相帮着舀米,磨坊里充满和谐的气氛。“穷人孩子早当家”的我,直至帮母亲把三盆籺的米磨完了才有空去玩。一盆大的簸箕炊,约用2斤多的大米,比市面上用米不到三两的小簸箕炊大多了,村里普通人家都要炊上二三盆。所以,磨坊里直到晌午过后才恢复平静。 炊籺,看似简单,但是要做出有分量的簸箕炊,就得看哪个是“巧媳妇”了。首先要小心地把稀稠均匀的粉水调上油盐舀到簸箕上,第一层必须熟透,方可接二连三地一层层舀上去,倘若这层未透熟,接着舀第二层,会导致整个籺“反浆”而报废。炊籺到了最后一层,就像压轴戏一般重要。只见母亲抹抹额上的热汗,指令似的说:“华仔,花生搓碎了没有?芝麻准备好了吗?还有木耳丝怎么样了?”我“嗯”了声,便依次把三只簸箕炊的佐料搬到灶旁的小方桌上,母亲满意地笑了。母亲舀的粉水稀而少,铺上去显得特别薄,花生播得像天女散花般雅致、抢眼,又把灶堂里的火烧得很旺,锅里的水“嘭嘭”地翻滚,浓重的蒸汽夹着籺的味道弥漫整个厨房。母亲凭经验断定籺已炊熟了,即时揭开锅盖把籺抽出,放置在谷箩口上。这时的我味蕾大开,不由得深深地吮吸着香气。 这时,父亲捧着半碗用煎熟的花生油掺豉油、蒜泥的佐料走过来,然后用一把无齿的镰刀,挑一撮蒜泥油往籺面一抹,油光可鉴的,接着在簸箕炊上开出条条阡陌。我狼吞虎咽似的,瞬间肚子里像囤了“千军万马”,放下筷子便顺手挖出一“件”够分量的往外走。我与村里的伙伴们有个比赛约定:比谁家的簸箕炊表面皱折好看,比谁家的籺层够薄够韧,比谁家的籺味道最好。 光阴荏苒,时过境迁。如今,家乡人想吃簸箕炊,随时可以买,就是自家制作,也有打浆机代劳,方便至极。不过,小时候家家户户做簸箕炊的快乐情景,孩子们带着童趣的“比赛”,都是那样的弥之珍贵,令人回味无穷。 来源:茂名日报-周华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