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高凉村妇盼郎归情歌》
今日在网上发现一首诗,地道的粤西气味:《高凉村妇盼郎归情歌》
日夜望郎郎不归,高高树上果熟齐。人家有夫爬树摘,我夫外出果落泥。
日夜盼郎郎不归,水田稻谷已熟齐。人家有夫帮手割,我夫外出自己为。
日夜盼郎郎不归,割开禾来田要犁。人家有夫赶牛驶,我家唯有把锄挥。
日夜望郎郎不归,五更三点公鸡啼。人家出入成双对,我家话向谁人提。
百里寻夫到天光,又到徐闻与海康。走尽花街和柳巷,谁知夫在鸡婆床。
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一生悲欢恨怨间,劝郎戒嫖把家还。一觉扬州梦应醒,为妻待郎情无限。
这首乡间俗诗里面,最为人熟悉的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这是描述妓女的句子,极具讽刺意味,在满清时期的《济公传》第第二十五回《尹春香煙花遇聖僧,趙文會見詩施側隱》中,也有这样的一首诗: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一读,就可以发现,其实这是同一首诗,虽然个别地方有所不同,但是意义是一样的,但是《高凉村妇盼郎归情歌》的情绪更强烈一些,对妓女的讽刺以及鄙视的意味更加强烈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这首诗的《济公传》版本不及后者流行的原因。
烟花妓女俏梳妆 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半点朱唇万客尝装就几般娇羞态 装成一身娇体态做成一片假心肠 扮做一副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 迎来送往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惯作相思泪两行 那么,这两首诗,必然有一首在其中一首前面的,那么是哪一首在前面一些呢?这是非常难判断的事,必须逐步去分析。 先说“俏”跟“巧”,胡普读音只有音调不同,都是读“qiao”,粤语读音“俏”为“ciu3”,而“巧”为“haau2”(咁巧?中的“巧”读“kiu2”),读音大不相同,而从字义上看,“俏”突出是相貌,是中性乃至褒义词,但是“巧”更突出妓女的在梳妆上花费的心机,具有贬义意味。“腕”同“臂”是不同的部分,很难想像,手腕怎样给人枕的,但是手臂被人枕可以想象出来,这是一个非常之亲密的动作,这两句诗,包含有嫉妒的意味在里面。“装就”、“装成”这两个词,后者白话意味更重一些,同时这两句诗,后者更佳,因为前者明显有文人加工的痕迹:“几般娇羞态”;后面的“做成”与“扮做”而言,后者风俗气味更浓厚;“迎新送旧”与“迎来送往”这两句,后者更强调的是接客的多少,而前者更注重新旧,其中作者不自觉加入了自己的情绪,有新人旧人之叹;最后一绝同倒数第四句一样。鉴于此,我认为后者非常有可能是后出的,所以《村妇盼郎归》这首俗诗的写作应该在清朝,同时更是在《济公传》广为流行之后。粤西个别读书人在听书后,听到了这首诗,同时进行了本地加工,然后成了我们现在见到的版本。 至于此诗其它部分,也可以再详细讲述,这是一首方言诗,里面的一些用词都具有粤西习惯:如“齐”这个字,表示全部的意思,“熟齐”表示全部熟了,现在粤西方言之中,保留了这样的习惯,如父母要子女食饭时把饭“食齐”,饮水时“饮齐”;“驶”字,在农村,一般把用牛讲成“驶牛”,一般都是男人干的事;“禾”既是水稻,粤西一概称为“禾”:“割禾”、“打禾”。 在这首诗里面,前面四部分,讲述这个女子忍受丈夫不归家的生活,透露出这个村妇生活的地方的环境,有果树有农田,再对比后面的一句“百里寻夫到天光,又到徐闻与海康。”我认为这个村妇生活的地方其实就是化州与高州一带。这些地方都属于山村,也就是高凉一带。
一粒一粒字读完!!
查实挺值得深思! 字系有点尼粒..... 氹箩咁大只咧 女人就读读下咖!我都矛想睇,就睇咧几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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